第7章



许牧深看着上面的字迹，将便签纸拿出来撕碎扔进了垃圾桶。

“云浸月，你都不要我了，还这么阴魂不散。”

说完，他拿起酒瓶倒出来，喝白开水一样喝了起来。

我想劝他少喝点，喝多了又胃疼，可我却不知要怎么开口。

晨光熹微，东边的天际晕开一抹鱼肚白。

许牧深醉醺醺的从房间走出来，来到了葡萄架下。

青绿的果实上浸了晨间的清露，被光一照，亮晶晶的。

他伸手摘下一颗青葡萄送入口中：“真酸。”

话落，他直接将一整串葡萄扔到了地上。

又倏地红了眼，拽着葡萄藤猛地往后一扯。

“嗤啦”一声。

那些还泛青的小葡萄噼里啪啦砸在地上，滚了一地。

看着这一幕，我站在他面前朝他大喊。

“许牧深，不要……”

可他却根本就听不见我的声音。

他像疯了一样，双手用力撕扯着纠缠在一起的藤蔓，叶片簌簌落了他满身。

看着这一幕，我的眼泪无声的落了下来。

这些葡萄树，我们用心浇灌了三年，又野蛮生长了三年。

好不容易才结果，眼看着就能吃了，他竟然要毁掉它。

我拦在葡萄树前面想要阻止他。

“许牧深，你以前说过，这些葡萄树要长一辈子，求你不要毁了它们。”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握着葡萄藤和铁爬架用力一拽，将那些葡萄藤扯得七零八落。

手掌刺进铁丝，鲜血流了一手，许牧深却毫无所觉。

我颤着手拿起手机，拨通他的电话。

“许牧深，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许牧深收了手，嗓音沙哑：“你在哪？”

我望着一地狼藉，尽量放平声音。

“我在地下室，你来找我。”

挂了电话，许牧深往地下室大步走去。

踏着台阶一步步往下，阴暗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跟在他身边，呼吸一寸寸发颤。

许牧深刚伸出手想推开那扇布满铁锈的大门，手机就响了起来。

“牧哥，我在橘园桥看到了云浸月。”

听到这话，许牧深紧捏着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云浸月，你又在骗我。”

他咬着牙关低语了一句，转身踩着台阶离开了地下室。

我张开手拦住他：“许牧深，你进去看看，我就在里面，你先进去看一眼再走好不好？”

然而他却狠狠穿透了我的身体，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许牧深走后，我穿过厚重的铁门进了地下室。

冰窖内，寒气扑面而来，冻得我的灵魂都在颤抖。

靠近大门的最角落，我冻僵的尸体蜷缩着躺在地上，手中还紧紧攥着自己和许牧深的合照。

我伸手拂过自己沾满冰晶的尸身，轻声呢喃。

“许牧深，只要你进来看一眼就会知道，我从来没有抛弃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