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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远是个很老练的人,只怕早就看出裴大年嘴巴子不紧,怎敢带他去同皮市长搓麻将?想到这一层,他又玩笑道:“贝兄,我话是说明了,这一万块钱是赞助,没有还的啊!”
裴大年忙摆手,说:“朱处长说到哪里去了!”
朱怀镜毕竟怕裴大年这张嘴巴出去乱说,弄得他脸上不好过。于是他便委婉道:“贝兄,我有句话讲了你别多心。方明远这人怎么样,我不想评论,大家心里有数就得了。但皮市长这人,正像你说的,的确不错。所以有些话,我们在外面当讲的讲,不当讲的不讲。说白了,皮市长没其他爱好,就爱忙里偷闲搓两盘麻将。都是人啊!是人就得讲究个人之常情是不是?顺口溜说,十亿人民两亿商,还有八亿搓麻将。可皮市长到底身份不同,别人搓麻将没人说,他搓麻将就会有人盯着。这么说,方明远说皮市长有会,也可以理解。我是常年在市长身边工作的,市长的辛苦我是最有体会的。他加班加点为民操劳没有人看见,他搓麻将就有人看见了。当然我俩私下说说没问题。你说呢?”
裴大年的脸早红了,嘿嘿笑着很不自然,口上说着对对。朱怀镜只当没看出他的窘态,有意岔开话题,没事似的扯些别的。裴大年半天才恢复常态,起身告辞。
朱怀镜刚才那番话,虽说是为了堵裴大年的嘴,却也是他的肺腑之慨。在他眼里,皮市长的确是位非常敬业的领导。皮市长快六十岁的人了,一年到头没几天是闲着的,他手头总是有忙不完的工作。普通老百姓到了这个年纪,该是好好地安享晚年了。
送走了裴大年,朱怀镜看看手表,四点多钟了。因是周末,他想回处里看看。刚进办公室一会儿,方明远来了,对他说:“怀镜兄,皮市长明天准备去荆山寺看看,没有别的人,只让我俩陪同。”因刚刚听裴大年说了方明远的那些话,朱怀镜心里有些不是味道。但他没有一丝表露,客气地请方明远坐。他也明白方明远处事自有道理。他猜想是方明远在皮市长面前说话,让他一道去玩玩,很感激这位兄弟。办公室没有别的人,方明远的语调不重不轻,而朱怀镜一听,就知道这事应该机密些。
“怀镜,您今晚有什么安排吗?”说完了大致意思,方明远又问。
朱怀镜今晚本想同玉琴一道去听音乐会的,现在不知方明远有什么好事,就试探道:“您有什么好的安排?”
方明远说:“是这样的。明天皮市长去荆山寺的话,我俩今晚还得去打个前站。您知道的,那种地方不是一个堂堂市长随便能去的,得注意影响。”
“是这样啊,那没有什么说的。这是压倒一切的任务啊。什么时候走,我等您电话吧。”
方明远走了,朱怀镜只得打电话告诉玉琴,说晚上开**常务会,他得听会。他不能告诉玉琴是去荆山寺,解释起来太麻烦了。而玉琴呢,只要是工作上的原因,她从来是开通的,也就没多说什么。她只说:“这是个高档次的音乐会,来的都是些全国一流的艺术家,二百多块钱一张的票,可惜了。”朱怀镜就玩笑说:“可惜什么?反正是别人送的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