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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前芊语救下她,她跪在芊语病床前忏悔,额头磕得全是血,说以后一定护她周全。
芊语车祸后,她攥着我的手哭到晕厥,发誓一定会让肇事者偿命。
就连把我送进精神病院前,她还假惺惺地说,等我精神病好了,一起给芊语办一场体面的葬礼。
就连她能有今天的地位,都是我和芊语一杯又一杯喝出来的成绩!
如今那些往事,都变成了扎向我心脏的刀。
“时洲哥,差不多得了,漫漫只是怕我受委屈,这些年她一个人不容易。”
林宇辰靠在桌子上看我,唇角勾着挑衅的笑:“再说了,李芊语的墓地是我挑的,风水极好,你该知足。”
“知足?”
我笑出声,牵动了胸口伤口,疼得冷汗直掉:“我妹妹怀着三个月的身孕,被你撞飞三十米,你到如今都没有一点点愧疚的态度,你让我知足?”
“闭嘴!”
苏以漫沉着脸扬鞭,比前一下更狠:“宇辰不是有心的,你别没完没了!”
我疼得想要一头撞死,胸口的熊熊怒火不断侵蚀我的理智。
催使我挣扎、反抗、手刃杀人凶手。
手露森森白骨时,我终于挣开铁链,冲向林宇辰。
“我说过会送你下地狱!”
拳头狠狠落下,林宇辰抱头鼠窜,发出阵阵惨叫。
“住手!”
苏以漫狠狠推开我,把他护进怀里:“李时洲,你疯了!”
眼见我已经杀红了眼,她抡起桌边铁棍,照着我脑袋重重砸下。
鲜血顺着额头留下,染红眼前视线,我摇晃着倒了下去。
昏迷前,我看到苏以漫护着林宇辰头也不回地离开。
3.
我是从撕心的疼痛中醒来的,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还在地下室。
“醒了?”
苏以漫拿着空盆,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一盆盐水就醒了,李时洲,你这柔弱装得太假了。三年了,你怎么就是学不乖呢?真让我失望。”
我疼得不断倒吸气,伤口已经不是单纯的疼,泛着白色,已有化脓的趋势。
苏以漫视线扫过,眉头深深皱起,嫌恶道:
“你以为你装出一副要死的样子,就能逼我心软?”
我艰难看向一脸冷漠的苏以漫,悲哀又愤怒,扶着墙缓慢站起身。
苏以漫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猛地扔来一件衣服:“穿上!”
我认出,那是佣人的衣服,抬眼看向她。
苏以漫眼神躲闪,倒是林宇辰笑着开口:
“时洲哥,真是不好意思,别墅里属于你的东西都被我清空了。
“漫漫说看着晦气,本想等你精神病好了重新买,这不还没来得及嘛?
“你就将就着穿这身吧,不介意吧?”
他捡起衣服替我穿,手指故意按在我伤口。
我疼得浑身颤抖,猛地抬手用力掐进他肩膀:
“当然......不介意。”
林宇辰痛呼出声,猛地甩开我,捂着肩膀连连后退。
苏以漫立刻扶住他,在看清他肩膀深陷血肉的指甲印时,顿时心疼红了眼。
“李时洲!”
她愤怒至极,捡起皮鞭沾过盐水后,一下狠过一下地抽在我身上。
“宇辰好心给你穿衣服,你凭什么要伤害他!”
我被抽得频频后退,直到被逼到墙角退无可退,绝望看着她。
三年来,我在精神病院受足了非人待遇。
六根肋骨断了又愈合,反复如此,已经彻底错位。
坏死的左眼变得灰白,挂在眼眶里散发阵阵恶臭。
可这些,苏以漫从来不曾过问,甚至还特意嘱咐对我严加管教。
可现在,我不过掐了林宇辰一把,她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炸了毛地对我下死手。
地下室的门没光严,动静吸引了大批佣人。
黑压压的头看着我被打,却没人敢出面制止,我绝望地笑出声。
苏以漫住了手,声音冷硬地问:“你笑什么?”
“我笑你瞎,错把鱼目当珍珠,你以为林宇辰是真的爱你,才回到你身边的?他是看你当上了公司老总!你却错把杀人凶手当......”
狠厉的巴掌打断了我,苏以漫脸色黑得能滴墨。
“李时洲,我不许你侮辱宇辰!他不是这样的人!”
我冷笑,不是这样的人?
三年前,林宇辰穿的是路边摊,可现在换成了全身高定。
手上戴着百万珠宝,座驾价值千万。
而我,曾经的苏氏总裁,现在就连穿的衣服都是佣人的。
我突然想起,我曾拼死从商业死对头手中,救下被掳走威胁我让地皮的苏以漫时,就亲眼见过当打手站在死对头身边的林宇辰。
只是那时我不知道他就是苏以漫念念不忘的初恋。
后来芊语出事时再见他,我根本没机会把一切和盘托出,就被她送去了精神病院。
她现在竟然敢大言不惭地说林宇辰不是那样的人。
门外佣人开始窃窃私语,聊起芊语的枉死。
林宇辰慌了,眼眶泛红地喊苏以漫。
苏以漫心疼地无以复加,对着我怒吼:
“是你妹没长眼非要逆行,她死有余辜!”
“李时洲,是你逼我的,你别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