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感受到的温nuan
柏浔的声音从胸腔里传来,低低的、闷闷的,像团雾麻麻地揉在他的心上,让他四肢都软了:“池一,忍一忍,马上就到。”
帮他系安全带的时候,他们离得很近,柏浔只要往前一寸,就能碰到他的唇,混乱灼热的呼吸相互交错,池一抖着惨淡的睫毛,细细密密的汗珠从额上淌下来,柏浔身上带了纸,可说不清的,他偏偏拿手腕儿给他擦汗,只这么一碰,池一就像被烫着了,很剧烈地向后一躲,柏浔懊悔地缩回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池一,对不起……”
池一只是受不了被他那么温柔的对待,好像他是真的喜欢他一样,他不敢抬头看他,交握着的手背上,全是被他自己掐得通红的指甲印,柏浔心疼得不行,豁出去似地握
住他的手,出乎意料的,池一没有躲也没有怕,反而抬起一双湿润的眼,怯怯地看着他,那眼中的纯澈从来都没变过,美好得像揽不着的月亮也像掬不着的晨路,他的心霎时就开始狂跳起来。
脑子里乱成了一片,点了好几次火才点燃,这个时段的路很堵,每停下来一次,他都忍不住地把目光移向身侧那道洁白的光,圆润微弱的一点亮,照亮的却是他整个世界。
到医院做完检查,幸好只是普通的肠胃不适,他打好吊针,柏浔给领导打电话:“郝主管,我要请两天假,有事。”
池一躺在病床上,偷偷看着柏浔,他变了好多,却又仿佛什么都没变,只是头发变得微微有些卷了,个子变得更高了,他一边讲着电话,一边往池一这边看:“嗯……还有池一也是。”
池一不想请假,他“唔唔唔”地表示拒绝,柏浔把手伸过来摸他的额头,用温柔如水的目光安抚他:“嗯,好,谢谢。”
池一被那温柔熨烫得什么都忘了,垂下眼睛,把发烫的脸往被子下面缩。
挂了电话,柏浔把手伸进被子里,仗着没人能看见,揉了揉他的脸,池一羞得眼皮都粉粉的,想瞪不敢瞪,想躲没处躲,只能乖乖被他攥在手心里捏呀揉的。
“肚子好些了吗?”柏浔把头低下来,几乎是在他耳边呢喃了。
池一在被子底下抓紧了床单,紧张得连呼吸都不顺畅了,艰难地点一点头,努力睁大眼睛眨了眨,又摇头,很可爱,天真又纯粹的样子让柏浔都想做些什么了。
大概知道他的意思,柏浔的声音柔软又低哑:“等你好了在上班,听话。”多少年没有这种感觉了,只有在他面前,他才变得像自己。
明明已经这么近距离地看着他,柏浔却怎么看都觉得看不够,巴不得永远就这么把他攥在掌心里,他在那团滚烫的皮肤上轻轻滑动,细腻光滑的触感几乎让他失去了理智。
看明白了柏浔眼中翻滚燃烧的东西是什么后,池一越发不敢相信,让自己流泪的是恐惧还是不安,他也分不清。
柏浔被那泪水浇得手心发烫,心里却阵阵发凉,自己是怎么忍心抛下这个人的?池一像只刚出生就被刻上了自己的烙印的雏鸟,他本该让他在自己的身边无忧无虑地长大,收获他最美好最纯真的果实,可他却在途中抛弃了他,现在居然期望着池一抖着一身残破的羽毛,再次毫不保留地扑向他。
他觉得自己混蛋得不能再混蛋了,没脸再面对他,他像是尝到了那些眼泪,嘴里都苦苦的:“我去给你买饭吃,等我,很快就回来。”
一句等我,让池一溃不成军了,他转过头,使劲咬住唇才能不让自己抽泣出声,他忽然恨起他来,恨他的绝情,恨他的随性,恨他把他当成了那些女生,跟他暧昧过后就狠心地丢下,可他甚至连那些女生也不如,他们起码是他的“前女友”,而他却什么都不是……
香甜浓稠的粥在舌尖化开,柏浔一勺勺耐心地喂,旁边一对年老的夫妇看着这一幕笑着说:“这哥哥对弟弟可真是好。”
柏浔朝他们礼貌地笑笑,阳光大男孩儿似的一个笑,任哪个小姑娘看了都得红了脸,池一没出息地被这笑迷了眼,怔怔地半天没反应过来,再回过神来,柏浔深邃的眼睛又只注视着他了:“多吃点儿菜。”
菜是清淡的鱼和虾,柏浔把鱼刺剔出来,一小点一小点地喂给他,细心得像照顾女朋友一样,他很不好意思地拿另一只没打吊针的手晃了晃,意思是他可以自己吃饭。
他连碗都扶不了可以才怪,柏浔当没看见,继续喂,等一碗饭被吃得干干净净了,他才动筷子,低头快速地扒着饭,两个脸蛋都圆鼓鼓的,意外的可爱,池一脑子里很乱,他一遍遍地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个人并不是看上去那么人畜无害,只有这样他才能让自己清醒。
一瓶药快要完了,柏浔按铃,护士过来换药的时候,池一却突然有点儿不对劲,他咬着下嘴唇,动作很小地扭了扭,柏浔立即就发现了:“怎么了?”
池一脸颊红红地摇头,柏浔却不放过他:“肚子又疼了?”
护士姐姐适时地说话了:“可能是想上厕所了吧。”
不容拒绝的,柏浔宽大的身影压过来,他扶起池一,抓着他的胳膊说:“我扶你去。”
池一胡乱拍着胸口,那样子像是说他自己可以去,柏浔没松手,着急慌忙的,他拉过柏浔的手,在他手心里颤颤地一笔一划地写:“我自己去。”
柏浔愣了一瞬,察觉到他的抗拒,他难受得无法言喻,池一拿着吊瓶,颤颤巍巍地走进厕所,柏浔想拿烟,摸到一半才想起这是医院,他胸口又开始闷了,闷得让他呼吸都不顺畅了。
站在走廊的窗户旁边透着气,柏浔忽然看见张子诚从楼梯那下来,手里拿着一叠检查单,慌慌张张的。
张子诚也看见他了,叫了他一声:“柏哥!”随后跑过来:“你怎么在这?谁病了?”
“池一。”柏浔简单答,瞟了瞟他手中的病例,还没看清,张子诚就拍了他一下:“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柏浔不用问就知道他可能是摊上什么风流债了,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他回到病房,池一正拿手机吃力地打着字,柏浔看过去,池一像是有意躲他一样,把手机往被子里推了一分。
可能是在给他女朋友发短信,他装作没看见,可心里涩涩的。
吊针打完天已经快黑了,柏浔开车送他回家,一个很老的小区,七拐八绕地才找到,保安室像摆设,什么车什么人都能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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