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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伏秋大汛

拐杖、摩挲着收拾庭院的廉老爹,和那挎着书箧蚤出夜入的忙梭梭薄影。潮涌的暖流,渗酸她鼻子渗红她眼眶。素门凡流的生活,就像一个温暖的怀抱,扑进去就不想挣脱。大索命同她语重心长一次次讲“刺客永远是刺客”,但五索命棋舞已死。她是菊九,她是菊九,门主既放她生路,她就放自己一条生路好了。乌木雕,厚藏就好。

“下雨了……”

“收衣服……”

“收干萝卜……”

“慢点跑小心摔……”

踢踢踏踏远远近近的尖叫声、收摊声、吆喝声,堪比伽蓝。大旱望云霓,不,最近雨水充沛。落汤凤凰唐敬德,湿漉漉蹿进门时,廉衡一脸鄙弃地递蛮鹊把油伞,蛮鹊三步做两步跑大门口迎接富贵闲人,真害怕廉家堂稀薄的油花花被此游神一勺舀干净。隔三差五的淅淅沥沥中,游神成了廉家堂常客蹭了早饭蹭晚饭,小鬼成了世子府常客蹭了书房蹭客房,两人的司马昭之心一个在人一个在书,将死乞白赖各自发挥到淋漓尽致。

而“伏秋大汛”在雨水中、谣言中渐成鼎沸之势:黄淮州府的民众,一传十十传百,因这干系他们生死飘摇。帝京百姓,吃饱了干看也是意难平。宁夏府、河南府、开封府、归德府及淮安府等沿河大府日日一道奏章,上疏京城,工部压都压不住。

敖党乍听丰四海何道壅这“青天父母官”,不仅预判洪汛,还准备将身家捐出来拯救黎民,起先骂愚民愚蠢痴人说梦。未出几日,在汪善眸的指拨下敖党一改坐视画风,不仅添油加醋更是大肆擂吹,甚至又找了好些个说书先生,在天命赌坊、茶舍、酒庐、梨园乃至陋巷街衢传播,将噱头推送到舆论顶峰。以是诚惶诚恐的百姓们能不天天为他们烧香祈福?!而日日受着百姓香火的父母官,仿佛那香火点在了他们屁股底,一个个坐立不安神色仓慌,不是求马万群支招就是呼太子救命。

冶叶倡条的银楼,喧嚣之下的鎏金密室。丰四海勾头呆坐下首,苦着张驴脸倒着满腔苦水:“太子殿下,那坊间传言无一句真话啊,微臣又不是钦天监的五官灵台郎,哪懂天象变化,焉能算出今年的桃花汛菜花汛洪峰低,伏秋大汛就会高!”

总河都运使何道壅,沉眉道:“殿下,这些童谣,一看就是有心之人无端构陷。敖党聘请说书先生大肆胡说,明摆着是刁难我们。”

明晟沉闷片晌,先看向丰四海,道:“你身为工部尚书,主管四方水利,河道年年水患,河官年年无罪,若真无罪,黄淮何以年年难民潮?治与不治,你如何推脱责任!”明晟叹口气,再看向何道壅,“何大人愿辅佐本太子,本太子自是十分高兴。但,你们如何贪墨,我不插管,可也不能太过放肆了。”下首一众面面相觑,马万群脸色尤其难看,明晟虽不愿薄他颜面,又不能不敲山震虎,便继续捏着丰四海痛处道:“丰大人,自你当了工部尚书七八年来,年年问陛下问户部要银子治水,可黄淮两河,年年浊浪滔天难民遍野,你当真以为陛下不想治你的罪?吏部是我们的,父皇不过是觉得撤了你职,马大人再推个文官依旧是我们的人罢了!父皇那么精明,会杀掉头饱狼,再栽培只饿狼出来,继续坑藏银子?!”

丰四海急欲跪地,其他人亦浑身冷汗,明晟吸口气再道:“别忙着跪,先说说你,想如何解决这事。”

马万群瞥眼丰四海,肃容接话:“是啊,为今首要,是如何应对。不出十日,陛下定要过问此事,伏汛日甚一日,黄、淮这边不拿出个应急措施,陛下当庭问责,你要如何作答?!沿河州府的刁民若再闹出事端,孰能压制?!且不说吴越地区,去年刚遭水患,今年若再遭洪涝漂害,长江治理不当又是一顶帽子扣你丰大人头上,适时,你这工部尚书,必然首当其罪!”

丰四海道:“微臣岂能不知,可这消息,眼瞅就是敖党煽风点火故意滋放的,那纪盈老匹夫自身难保,又岂会拨银子让微臣治水,没有国帑支持,治水岂非空谈?!”

何道壅跟话:“是啊殿下,卢尧年聋子的耳朵----摆设一个,纪盈虽被贬为右侍郎,但户部还是由他说了算。这户部现在,连俸银都发不出,上月底的胡椒苏木折俸,已呜呜泱泱闹出了人命,这次请旨拨银,恐怕他们一两不给……”

明晟微然冷笑。

丰四海瞥见连忙再道:“是,我们是年年向户部向陛下要了不少银子去治理河道,可这柳枝、秸秆和石料搭建的河工修起来快,黄河一决堤、淮河雨一大,它被冲垮的也就越快啊!修的快塌的快,大家都只看到我大把大把问朝廷要银子,可谁知老臣难处?文官主管物料,武官主管土方工程,从征买物料、运送物料到河工修建,哪一个环节不是下属官员们口中的肥肉!我们管不到每一层,到了最后,真正用于工程开支的钱自不剩多少,偷工减料,自然都成了豆腐渣,自然就无法阻挡那洪水猛兽。”他观眼明晟脸色,一幅有苦难言,“微臣知道,朝野私下都叫我‘四海豆腐’,这等辱名,微臣担得也确实很痛心很难受呐!”

何道壅跟着苦情:“下臣兢兢业业跟着丰大人治水,不遗余力,奈何……”

刑部尚书佘斯况,不愿听二人对唱苦情戏,截话道:“丰大人何大人难处吾等岂能不知,大家同乘一条船,风浪来了自然要守望相助。但……”佘斯况狡谲道,“流谣里的两位大人可谓是高山仰止呢,倘使户部拨不出银子,大人们难道就不治了?要我说啊,二位何不借机,捐些财物自觉摘掉‘四海豆腐渣’高帽,不仅积德行善,还能格外修整好河堤呢!”

丰四海瞧他隔岸观火样,油然金刚怒目:“佘大人的守望相助,就这般水准?!”

何道壅跟着忿恚,只是官大一级压死人,语气便分外软和,以是听上去委屈不堪:“如此事态,难不成真要我何道壅,依了流言去堵了河道不成?!”

明晟适时开口:“都少说两句吧。陛下尚未过问,洪峰尚未搅起,你们却先吵起来,岂非亲者痛仇者快,令敖党称心。”

一众噤声。

丰四海半晌后哀诉:“说来说去,还不是想让老夫依了谣言,捐出家业救大河大江,可说得轻巧,老夫哪来那许多闲钱?!”

明晟闻言颇显不愠,厌憎他不识大体,道:“‘食驼峰、吸猴脑、烹鹅掌、猪背肉’说的是你们吧。”他冷冷一笑,再道:“金翼秋毫必查,两位大人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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