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二八章 金纤纤与陈竹士

都认为这地名很有诗意,争相赋诗写景,其乐融融。

吟着吟着,金纤纤醒了,嘴里仍念着一句“秋水楼台碧近天”,梦中的其它诗句则记不清了。

她正回味着这句诗呢,忽然听到身旁的丈夫也念叨着这一诗句悠悠醒来。

她大为惊诧,忙问他从何得此诗句。

丈夫说从梦中得来,仔细地述说了梦境,竟与金纤纤所梦一模一样,夫妻俩相视而笑。

其后不久,金纤纤娘家捎信来,让女儿回去小住。当时正逢陈竹士同窗学友聚会,已定由他主持。他无法抽身陪妻子同往苏州,这十年来金纤纤第一次与丈夫小别。

刚去了四五天,金纤纤又提前回到夫家。陈竹士问其缘故,金纤纤说:“我昨夜做一梦,梦见一位白衣仙女,驾一只木舟从云端飘过来。她热情地邀我登舟,说是同往秋水渡去。我觉得梦兆不祥,也许我将不久于世,所以赶回来与君相守。”

陈竹士劝她不要说这种傻话,好好的怎么就说生离死别呢?

可是,回到夫家的第二天,金纤纤就病倒了。遍请名医诊治,都说不出是什么病,金纤纤却一日日地衰萎下去,十日后溘然而逝。这年她才二十五岁。

痛失娇妻,陈竹士也差点儿倒了下去。他整日里神色凄迷,总觉得妻子就站在身后,可回头看时,却空无痕迹。

坐在那间曾漾满两个人欢声笑语的书房里,他翻弄着妻子遗下的诗稿,其中一首《闺中杂咏》写道:“梧桐细雨响新秋,换得轻衫是越袖;忽地听郎喧笑近,罗帕佯掉不回头。”

这诗就是前不久写成的。

那天他伏案临帖,妻子在廊上唤他,他写完那一页才停笔起身。妻子佯装生气地朝外走去,他连忙笑着跑过去。妻子故意不理睬,却悄悄把手中的罗帕掉在地上……

那情那景仿佛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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