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旁骛
什么都用不着说的,这个世界的有些事情——要说那么清楚干嘛?只要彼此心知肚明就行了,有句话其实说的很到位的:瞎子吃馄饨,心里有数。我们只是互相看了一眼,就心里有数了。
我们立即去各开各的车……眼神交融了一下。
伟开的是一辆黑色的“马六”。他一点也不张扬。这是他的一贯的诡谲风格。
我们的行为在外人看来,尤其是在红海街道大门口的那个农村来的青年保安看来,我们肯定是不认识的。要不然怎么连一个起码的招呼都不打呢?是的,我们没有必要那样做。那样费时间。我们的有点充血的眼睛已然打了无数次招呼了。呵呵。
现在,我该怎么来描述这一件事呢?自古有之的一个女人的正常的偷情,或者,一具美丽肉体的自然出轨?
唉,就用众所周知的“红杏出墙”四个字来描述吧。切。我在心里蔑视着自己呢。
我记得以前的某一日,我和张冰在一起时,他就经常对我强调说: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可以相信的,女人——尤其是。女人只要有了机会,天时地利人和,三者俱全,必然要红杏出墙的。
晕啊……
我当时还很不解、很困惑的,我靠在他温暖的怀里,抬起头,迷惘地问他:你这是什么意思嘛?难道你不相信我?
张冰宽容地笑了,他的笑很淫邪的。
我恼怒地说:你的心理有问题,不健康,很污秽。
现在我边开着车,边想着以前的一个场景:我和张冰刚刚在床上做了那事,我浑身的每一个细密的毛孔正在快乐地叫唤着、呻吟着。可是,我还是会在心里琢磨:
张冰,你污秽,你的确污秽,可是……我就不污秽吗?我很纯洁吗?我在骗自己呢。真的。我的心已然有所旁骛了。
我把洁白的背部朝着他……一夜无语。
前面——注意开车!
伟打来急急的电话,他就在我的后面紧跟着,他赫然看见我的车——有点飘飘然的样子了。危险啊!
我娇媚地回答他:知道啦!我的车立即平稳起来。
前面——
当然就是环湖大道了哈;上了环湖大道就是飞凤一路,在飞凤一路有一家五星级宾馆的,叫什么来着的?喔,刻骨铭心的记忆,叫——
雷迪神。
上个月,我就和伟在那里住了几天的。
当时张冰已经基本上见不到他的人了,他的神态、举止、眼神……在我看来是极端的陌生,我猜测他正处于失忆的最高潮的状态。
有一次我碰到他时,他说他糊里糊涂地进了一家民宅,说是来找什么东西的,我问他找什么啊?他说他也不知道的。大概是一碗水吧。他还唱了起来:你要是爱上我,就给我一碗水。我知道他唱的是崔健的一首老歌。
我给他泡了一杯铁观音,他穷凶极恶地喝了一口,然后全部吐掉,说真苦,妈妈的,难喝。然后他就问我——他为什么总是要来这里?这里难道是他的一个神秘的据点?他说据点这个词时,露出了很真诚的样子。
我说这里是你的家啊!
他不屑地看着我,说了一句粗话:家个卵。
我有点不悦,就不说话了,但是张冰忽然的兴致好了起来,他竟然和我说他最近去了一趟他的老家,他说就在他的老家里有一位如花似玉的女人在等着他呢,那才是他真正的老婆,那个女人叫梨花!
我听见他如此说——遽然一点也不感到惊讶的,因为他的话基本上都是假话,他正处于一个男人癫狂的迷醉状态……
他就象正欲去投河的某位诗人一样,我能阻挡他赴死的脚步和错误的决心吗?显然我是不能的。